迷花集 | 诗词里的王都意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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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阳。

「出咸阳」这个意象，大致有两种状态，一种远征，一种远行。

远征意气风发，远行放逐天涯。

哪一种都想叹一句何人此路得生还，然后也拍一拍栏杆。功名半纸，风雪千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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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。

长安的关键词，是离开。

相比咸阳，长安更多是个伤心地。可能因为盛世太繁华，有点类似今天的北上广深，什么都容得下，也什么都看不到。

是时代砰砰跳动的心脏，也是碾过芸芸众生的机械齿轮。耀眼的前景只属于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。

很多人来了，很多人走了，后来，还有很多人也走了，他们和新来的人擦肩而过。

留下满腹牢骚，结成诗。

李太白中年谒汉主，不惬还归家。说愿随夫子天坛上，闲与仙人扫落花。

王摩诘说：君言不得意，归卧南山陲。

类似的结局，高适有一句，我最喜欢：

此路无知己，明珠莫暗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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汴京。

一前一后。

前是对汴京的初印象，汴京比长安少了功利感，没有帝国、牡丹这些很大的东西，多是梅兰竹菊的，小而美。

那时看《东京梦华录》，印象最深的就是「州桥夜市」一章，一条街，上百种甜的咸的荤的素的油味的果味的吃食，从早晨卖到凌晨。据说还有外卖。

一下子就饿了，巴不得蛀在那里。

北宋生活压力不很大，山好水好，酒好菜好。朝云为我笼星斗，美人微笑转星眸。

少了些王都的凛冽威严，倒像是和乐平易的宜居城市。

然后有一天，历史眨了一下眼睛，城市就瞬间四顾萧条。像是美人一朝枯竭，把岁月静好碾碎给人看。

所有存在过的，都只剩下两个字：当年。

当时明月在，曾照彩云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