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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另有打算

2022-10-27

一只脚迈进中年,不断被催生小孩。各位亲朋长辈眼光是很毒辣的,很早就察觉了我「反动」的苗头,于是很小的时候就防患于未然,拉着我的手说女孩子还是早点嫁人的好,早生些好。

说实话,除了把自己当成年人看待之外,我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年龄的概念,既不觉得自己在衰老,也不觉得自己还年轻,也不会觉得到了「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」的地步。

就是没概念。

感觉大概率上,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感觉到年龄。明天死掉也可以,或许很多年后我临死前,也是如现在这般没有二话好说。

此时的我这样推断,或许是基于我对世界的无知,但那又怎样。总共就活了这么些年岁,其中二十多年都在麻木中度过,我实在无法要求自己很懂。

这一年我很闲也很忙,过得并不「成功」,只花很少的时间工作,换仅仅够吃饭的钱。大部分时间我忙着闲下来,看书写字画画,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比较难,能让我感到平静,不然脑子太吵了,没法生活。这些都不费钱,但也没有一样能换钱。

但这样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。如果不养小孩不买房的话,真不费钱。

但我不是因为穷才不养小孩的,穷有穷的养法,穷有穷的心安理得。何况如果要孩子要房子,我当然会努力多工作的。那是另一种人生。

我只是另有打算。

然后就发现越是如此,越会收到一大堆「过来人」的建议,似乎这就是人生的答案。

以前我会觉得,老货,自己活明白了么就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。现在我不这么看了,我对其他人的生活一无所知,也许大家各自都真的活明白了,所以能推荐一些亲测过的答案,想帮我这样的后生避开许多弯路。

但那又怎样。这些是别人的答案,不是我的。就算真有命运之神良心发现,告诉我结局,这个结局在我亲自开启之前,都不能说是我的。

好或坏,游戏关卡只有我自己去解锁,胜负才有意义。何况人生哪来胜负输赢的概念呢?

只不过是一直旅行、一直遇到而已。选择高山,当下就去不了大海,确实也避开了劈头盖脸的浪花,但在山形陡峭的地方需要四手攀爬像狗一样。

代价仅此而已。谁又比谁轻松一些。

到底想做什么,该做什么,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,我很迷茫而书里也没有答案,那些答案是别人的。

我的答案就在每一个当下,全赖我自己,多亏我自己。

很多人说如今时局艰难,稳定最重要。或许吧,不过到底有什么样的外物,是能一直稳定的呢?代价几何呢?

也有人说,你努力做出惊人的成绩,劝你的人就闭嘴了。

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但,凭什么?而且其实别人使用自己的嘴,与我何干呢?

阿昭曾经把我们这种生活比喻成游牧,在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劳作,够了就走,也不必有很多羁绊,谁的眼光都没有意义,四海为家。

后来我觉得游牧不恰当,世间哪来那么多水草丰美的地方呢?放眼大多塑料而贫瘠吧。还原为流浪好了。

我愿意在流浪的不确定中,尝试修出一颗安定的心。在拮据中拿宝贵的时间做些不赚钱的事,无所谓躺也无所谓卷,我想当一条废柴的时候,我就认真当一条废柴。就只是保持我一贯的认真而已。

这样更难,难的事让我平静。

听说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。我希望能加一样:我自己固定的节奏和淡定的心。

最近看了许多大师名画,我悄悄动着手指跟随那些笔触,调和那些色彩,感受到一种无所畏惧的好玩,我猜想,大师不是因为生活安逸诸事顺利才无所畏惧的,他们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节奏而已,只是玩得开心罢了。

所以画画是修心吧,技巧的东西挺好学的,勤奋就可以了。但不论画得再像,心是死的,画就是死的。再不像,心在跳,画就在烧。

我想试着多喜欢自己一点,仁者爱人,我也是人。

那些催我生小孩的,几乎都会提到人类存亡这样的大局为重。

他们关心人类这样虚无的概念,却不在乎我这个具体的人过得顺不顺心。

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,甚至我的遗产都不足以换来谁愿意当我的孩子最后孝顺我一把。但那又怎样,自己的口水自己擦,不能擦就脏着,我本人有勇气解锁这样的答案,旁观者你到底在怕什么?

人类么,你们现在还谈不上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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